平果常常想,假如将来家里家外都是充斥着这样的滋味,毋宁去死吧!毕竟,湿润的、梦幻的、美好的未来还那么遥远呢。
将来,那时的平果很自信,一切美好都会属于自己的。
所以,平果和大姐也就没有跟随父母继续他们的“南征北战”。
要说,父母要去的椰城,也曾经是父亲“南征北战”的一个立脚点。解放战争时期,父亲便就是解放海南岛部队里的一个干事。
其实,当初,平果最看不惯的城市的是,使用海碗装满了“裕丰源”的滋补烩面。可现在的她,一个人就可以吞下去那一碗,而且常常结伴去享受。
这不仅仅是因为淮河路上的“裕丰源”滋补烩面的老板是个很有品味的男人……嗜好养盆景、赏书画,所以饭店让他布置得像杭州公园里的盆景花园,而且更是因为在潺潺小溪的“哗啦啦”乐曲声中,食客可以悠然自得地低头欣赏海碗里白的鹌鹑蛋、红的枸杞子、绿的芫荽菜以及浓浓的羊肉汤里三分之一松软的羊肉片、三分之二筋道的烩面宽条,再加上淡黄色的人参或当归片,呵呵,任谁也抵挡不了这垂涎欲滴的诱惑吧?
连最听不惯、最排斥的方言,也常常鄙视她、排斥她,不让她品味其内涵。说实话,平果也始终不能忍受那种咵咵的土土的语调,不是因为太令人气愤地学不会哈。
也或许,平果潜意识里,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学会?
小时候,平果以为既来之,则学之,但几经周折她竟然就是学不会,总是遭城市人的嘲笑。讥讽。鄙视。
平果就下定决心:不屑讲这难听的话!
曾经有一个相声段子,说:中国人讲话最简洁的方言就是这座城市的话。
说:半夜起床,另一屋人听到动静,问“谁?”
答:“我!”
“挝?”
“尿!”
呵呵,的确,此城男人大多干脆利落地说话,麻利果断地办事。娇嫩和柔和这类字眼,几乎不在他们的字典里。
是呀!他们有广袤的黄土地、有遍野的黄庄稼、还有浑厚凝脂般的涛涛大河水,他们怕什么呀怕?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自然比北方人沉稳和温和,又比南方人宽厚和硬朗。
可是,干燥的空气,短促的春天,又造就了他们躁躁的直脾气。
偶尔,某人颇具涵养,也是因为炎黄子孙故里文化塑造的缘故。
如此,平果只好和巴特尔走到了一起。
是的,两个异乡人,便在通海市结为了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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