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应付完当下,就会想将来。他似乎想要抓住点什么,却又扑空了,于是疑惑起一切的真实性来。
这是做梦,但又不像是梦,无数日子就这么过去,将来还会有无数的日子。那些日子或许不属于他,他也不知道什么该属于他,只是数着日色,碌碌地活着。人本是无区别的,都要来,都要走,想要各自赋予意义,太难了。
“吴迹。”何灿转头,给他一本语文阅读,“这句话怎么理解?”
吴迹看见他在段末划出的一段话,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他对这位很陌生,托着脸思忖了一会。
“即使我看不见太阳,我也知道太阳存在着。知道太阳存在着——这就已是生命的全部。”何灿念了一遍。
“你读过北岛吗?”
何灿摇头。
“他写过《波动》,说什么希望从来就有,即使是在最沉重的时刻。还有迅哥儿那段不必等待炬火,如若今后竟没有炬火,他就是唯一的光。”吴迹道,“你有空该去看看《肖申克的救赎》。”
“嗯。”何灿记了几个字,“那这句话就是关于希望。”
“希望和奇迹总是伴生的嘛。”
太阳,光,奇迹,希望。
吴迹伏在桌上看他。他的字是真漂亮,排在横线上,天生规规矩矩,吴迹怀疑是否真应字如其人。一个奇迹,这是他对面前这位最好的形容,不带任何揶揄。
他们像活在世界两端,中间隔了一沓书本与两根烟。
吴迹伸手,抽走何灿手里的笔,何灿一顿,微微抬头,被他扯着衣领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