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负雪,明烛天南,清风夹道,水声潺潺,公交车停停走走,沿着路晃悠悠地前进,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新的体验。
随着时间的推移,乘客也下了部分,但活动的空间仍然很逼仄,吉羌泽仁紧着身体,似乎在尽量不让自己靠到我的伤手,也在尽力不让别人靠近。
也是,我要是再坏点,就大打折扣了。
一位阿姨向我们挤过来,她拿捏着当地方言笑容满面地问:“这两个小伙子才长得俊嘞,哪儿哈下车呀?”
吉羌泽仁笑了笑,将十块钱车费递出去,“在大英村下。”
“好好好,快到了,下一站就是。”
“加个微信吧,我把钱一齐转过去。”我取出手机作扫码状,我从来不欠人人情,即使欠了,能多快还就多快。
“啊。”吉羌泽仁迟疑了一下,正要掏手机,车身却突然颠簸加急刹,全车人不受控制地惯性前倾,一声声惊呼此起彼伏。
前面的一位大叔脚心不稳,庞大的身子就要向后倒下来,但吉羌泽仁抓紧前方的靠背,并没有躲避的意思,他的两条手臂形成一个小小的独立空间,将我保护在里面,可他自己的身体则不受控制地向下俯冲了一步。
大叔踉跄着就要压在吉羌泽仁的胳膊上,那体格压下来,若角度刁钻些甚至会导致骨折,我一时也顾不上自己,伸手想要帮忙挡,然而大叔落在我们手上的同时,我整个人竟向近在咫尺的脸庞栽了过去。
下一秒,我又被后劲儿弹了回去,唇上的柔热迟迟不散。
“这畜生,瞎跑什么!”司机师傅在前面突然骂了一句,“妈的,吓老子一跳!”
大叔颠了颠好不容易站稳脚跟,回头朝吉羌泽仁说了声不好意思,他咕哝应了句,心不在焉地挺直腰杆,并没有问我刚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