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苦恼,我不苦恼,谢谢原医生!”吉羌泽仁避开我的视线,粗红着脖子背过身,急咻咻地下了楼。
原医生。
十分熟悉的称呼让我愣了愣,心里苦闷,又酸又疼。
我保持着坐姿,望着微啟的房门,以为吉羌泽仁不一会儿就会回来,但我迟迟没有等到那抹高大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门前。
可能再过会儿就回来了。
这么想着,我却下床披上大衣,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天幕昏暗,但月色朦胧,尚且能看得清路,走到楼口时正碰上吉羌泽仁从厕所里出来,我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望着他。
他双手抱胸停在旁边鸡圈往里头探了一眼,这个点,连鸡都没起床。
吉羌泽仁用脚踢着一块块碎石头,冲着鸡圈里骚动的鸡群,压声问:“喂,大公鸡,你说我是不是丢大人了?”
“葛格鸥!”
被惊扰的鸡群扑腾了几下翅膀,红冠白羽的大公鸡从暗色驳杂的鸡群冒出脑袋,冲着吉羌泽仁的方向发出威慑力十足的鸣叫,像是在说:你丫的赶紧滚吧,别在这吵鸡!
然而人不懂鸡心。
“你也觉得很丢人是不是?”吉羌泽仁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我怎么能当着人家面起来啊,真是,哎,算了,我还是去扫雪吧。”
意识到他不会再回楼上后,我犹豫着要不要跟去,可我跟着去干嘛呢,又为什么要跟去呢?
我不知道,只能眼睁睁看着吉羌泽仁顶着月亮,拿起竹扎的大扫把,然后踩着长长的影子,从家门边开始一路向下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