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过去盖好保温杯,半摘口罩抿一口水,忽然发现温故调整了下位置,脑袋撇向另边,似乎想闭眼休息,因此开口道,“墙凉,靠过来吧。”
语毕,就连林止醒自己都愣了下,觉得这样的举动太过亲近,刚想说不习惯就算了,温故却眯眼看他,眼尾微垂显得有些厌世,“想反悔?”
下一秒他稍稍侧身,将脑袋靠在林止醒的肩膀,语气懒懒地道,“没门儿,枕头。”发梢擦过侧脸,偏烫的呼吸也落来,那家伙如同找到依靠点般放松下来。
但林止醒没有,他僵住没有动,半晌后缓缓将左手伸过温故的后背,轻轻搁在腰上,见没有其余反应后才揽住,“枕头?”
“嗯。”就听见那人闷闷地啧了声,“别乱动,痒。”
林止醒也静下来,只是感受属于身边的温度。排长队的皮试区、独属医院的喧嚣、盐水的滴答声都为2点56分的深夜增添平凡尘世的气息。
“如果我妹要一辈子坐轮椅。”在坠落意识之海前,温故忽然轻声开口,压在他耳畔的低语似乎要被瓢泼大雨掩盖,“……那全是我的错。”
疲惫语气中藏着的,不易察觉的示弱和信任,直接颤动到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部分。
“出什么事了?”林止醒问。
他隐约记得陈哲彻提过,这家伙有个小四岁的亲妹妹叫温归,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何要坐轮椅,可他在此时也没再得到回复,只是察觉肩头的呼吸声在慢慢变得平缓。
身旁人依旧烧的很烫,估计实在是撑不住,所以才会说话说一半,就倒在他肩侧昏沉睡去,留下安静的睡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