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应该做什么?不应该从地狱里爬出来找你,还是不应该在五岁那年遇见你?还是不应该被亲生母亲当做缺陷人抛弃扔下?”
“你告诉我啊!谢臻!说话啊?!”
靳时雨反扑欺压上身,双臂撑着地板,两只眼睛红得像是能滴出血来。狼狈的面孔上,沾着斑斑血痕,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地质问着他,低吼声像一身闷雷,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空气里湿湿的,这还是过了冬至后的第一场雨,又寒又湿,房间里没开空调,谢臻肯定受不了……
他质问谢臻的时候,原本积郁在胸口中的怒火又莫名被浇灭,质问的心思在这个瞬间突然又劈叉到了别处,脑子里一堆想法纷乱交错叠在一起,连靳时雨现在都分不清他到底想干点什么。
谢臻躺在地板上,连疼都忘却了,他定定地看着靳时雨,声音卡在喉咙里半点都发不出来。
直到两滴略咸的水滴滴在谢臻的唇边,他手腕有些脱力,他勉强抬起手来,金属手铐碰撞发出清脆的敲击声,谢臻的手指停滞在距离靳时雨脸颊的一寸边缘,慢慢地,又缩了回来。
连靳时雨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流出那两滴眼泪。
他觉得特别特别痛,无论哪里都是。
谢臻缓缓撕下膏药贴的膜布,脱了衣服反手将膏药贴在肩上。靳时雨将脸上的伤简单处理了下,一言不发地去阳台抽烟了。
周遭都静悄悄的,谢臻有些心烦意乱,甚至也想找烟出来抽,摸烟的动作却还是收了回来。那两滴又烫又咸又涩的眼泪,落在脸颊上的触感依旧清晰可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