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嘈嘈杂杂,脚步声来来回回,困到极致时,孟斯鸣甚至竟然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他虽然听得清病房中的吵闹,但身体却如坠入真空般无法醒来。
半梦半醒间,孟斯鸣听着母亲身上的仪器规律地滴——滴——响着、房间内其他病人及病人家属唠叨着、医生过来查房嘱咐着……他似乎听到了一串熟悉的声音,但那个声音极其缥缈模糊,使他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来自哪里。
耳朵旁飘来量血压的动静,配合着魔术贴贴好又摘下的“撕拉”声,孟斯鸣想睁开眼睛看看,可他真的困极了,身上仅剩的力气也勉强只够用来呼吸,随后他心一横,爱咋咋地吧,先睡饱再说。
“江哥哥!”听起来约莫十多岁上下的小男生兴奋地大叫道,病房不大,充耳可闻。
旁边一个女声嗔怪道:“行啦浩浩,你老实点。”听语气仿佛是小男生的妈妈,随后又听得她带着歉意的语气说:“不好意思啊江医生,浩浩总是这么缠着你。”
“没关系。”
缓慢、清冷、疏离,孟斯鸣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声线!
他奋力挣开困顿许久的眼睛,过了一会儿,他轻轻地、带着无限克制地将原本朝着母亲的脸扭到了另一边,双目迷离,带着久违的浅浅笑意看着不远处那个身穿白大褂的挺拔背影。
“浩浩,过来量血压了。”江北的声音较之与浩浩妈妈对话时多了份耐心和温柔。
“江哥哥,我刚刚去找你了,可没找到。”浩浩有些委屈。
“江哥哥去给别的叔叔阿姨打针去了。”江北把血压仪在浩浩胳膊上固定好,食指放在追唇上做了个“嘘”的动作:“哥哥给你量血压,先不要说话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