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见过杨舷这般样子。也许是交往不多,在尹东涵眼里,杨舷一直是个“恬静”的小男孩子。
新鲜感驱使尹东涵并未直接了断地打断杨舷,反而单手插进裤子侧兜,倚在门框上,以一种内涵且夹带笑意的腔调向杨舷悠悠开口:
“哟,换专业了?”
尹东涵走到杨舷面前,将带着曲名的第一张谱子置于杨舷眼前,继续戏谑道:
“《激流》视奏,你挺厉害啊。”
“师…师哥?”杨舷吓得一激灵,尴尬地将谱子整理好还给尹东涵。
一股涌进大脑的羞耻感让他话说得支离破碎:“你…你怎么在这?”
“这话我问不是更合适吗?”尹东涵毫无生气的迹象,反倒觉得杨舷像只炸毛的猫猫,还挺可爱的。
“我我我帮梁广川补乐理,所以就找了间有三角钢琴的琴房。”
杨舷猛地想到,师哥的谱子能被自己见到,那是不是说明……
“不过师哥,你是不是要在这练琴啊?”
“没事,我去隔壁。”
尹东涵在杨舷面前晃了晃,隔壁琴房的钥匙,话中还是带着刚才那种悠然的调调,像是在给杨舷这只受惊炸毛的猫猫顺了顺毛。
杨舷还是深埋着因羞耻而通红的脸,尴尬地不自觉抿着嘴唇,时不时抬眼望望尹东涵。
尹东涵将那几张谱子按顺序码好,小心地夹回黑色谱夹,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分针已经指向了“七”。
“你和梁广川定的几点啊?”
“六点…”杨舷也瞥了眼时钟,寻思着给梁广川留点面子,“半”字说了一半,连忙改口:“六点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