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峋:“嗯。”
池琅:“简哥啊”
这声拖得十八转,像在作法喊魂,简峋眉心抽了抽,“睡觉。”
毛虫一见他理自己,乐了,裹着被子一拱一拱地贴过去,“简哥,简哥!”
简峋叹了口气,“什么事?”
池琅喜笑颜开了一秒,然后迅速丧下脸,小声道:“伤口疼,睡不着。”
这个姿势不贴着另一侧耳朵,简峋看他那副蔫了吧唧又疯狂暗示的模样,“先忍忍,一天只能敷一次药。”
“不是,不要上药。”池琅瞅他,直勾勾地瞅他:“……要摸。”
简峋:“……”
这话说出来真是老不要脸了,池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脖子伸得长长的,将脑袋凑到他旁边,“简哥,给我摸摸,摸轻点。”
“……”他就像自己没手,非要别人伺候,简峋盯着他雪白的耳背看了看,沉默地伸手摸了摸他柔软的耳朵。
池琅一下子来劲了,嘿嘿笑着抬起脸,在他的脖子那里蹭来蹭去,微凉的发丝弄得简峋皮肤发痒,“我今天是不是很厉害,很会辩论,还帮你拿回来九千。”
简峋看出他意思了,搞了半天是来讨赏的。
池琅:“我还负伤了,属于一等功!”
简峋:“嗯。”
“你下回吵不过就喊我,我去帮你说。”池琅:“也别急着掏钱,万一是敲诈呢,人家要多少你就给多少啊?不过我跟你说,也就你们家老实,不会吵架,换做是我,别说两万了,我一个字儿都不会被他抠出来!上次小燕不还被那个王成川嘲笑腿丑,还被骂杉姐嘛。要换做是我,划拉个口子是轻的,看我把他皮都扒了……”
小机关枪突突突兀自说个不停,简峋垂眸看着他的发顶,眸光浅浅的,某一处像被肉垫踩得微微陷下去,然后“噗嗒”地弹起来。
池琅拱热了,抬起头来晾凉,恰好撞入一双深黑的眸子里,莫名噤了声。
男人的眼睛时常叫人看不出在想什么,但从池琅的视角,只觉得好看又招人,深邃得像一静潭水。池琅最架不住他看自己,越是对视,越难以抽离,几乎溺毙其中。
简峋摩挲着他的耳朵,雪白的耳朵烫得快要烧起来,池琅咽了口唾沫,脑内呼啦啦地陷入晕眩,将自己先前“不再闹”的许诺忘得一干二净,无法克制地抬起脸。
唇瓣近在咫尺,池琅细长的睫毛颤了颤,蹭到了简峋的眼皮,对方垂着眼,安静地看着他慢慢贴近,直到睫毛交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