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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子老板嘴里叼着烟,眯起眼,比了个数:“一米三十块。”

“三块。”方亚男斩钉截铁。

池琅:“?”

老板:“小姑娘,你这砍得有点多吧。”

方亚男:“三块,差不多我就定个几十米。”

现在就一个进货渠道,池琅急了:“等下!”

老板:“看你们是熟人介绍的,二十最低了。”

“???”池琅看了眼墙上的“谢绝还价”,“哎,好”

方亚男一把推开池琅,“五块吧。都是学生,手头没什么钱,还有一堆结课作业要做,老板你算便宜点,下回带熟人来,好不?”

老板:“十五最低了,要不给你看看我账本,进货就这个价。我也没办法啊姑娘,我们都是要吃饭的。”

方亚男:“刚去的那家讲价可比你实在,这都是一手货源也没有中间差,我们来这就是图个便宜,不然去五角巷都能买。”

方亚男:“十块钱行不行,要不是看你家衬布质量好,我们也不废这个功夫大老远跑来。”

老板妥协了,“要多少米?”

“!”池琅瞬间懵逼。

“不急,还有皮革料,什么价?”方亚男点了点:“这些装一起,抹个零头呗。”

老板:“一米五十。”

方亚男:“十块。”

老板苦不堪言:“姑娘,你这砍一刀下去我半条命都没了。”

方亚男比了个数,“十块。”

“怕了你了!”老板气笑了,喊人帮她打包。方亚男卷起一点袖子,叠起小传单快速扇风,一反往日腼腆的模样,清秀严肃的面容下气势汹汹,挨个挑拣着最好的布料,防止他漏拣货,“这块潮了,辛苦换块好的,压货的东西我们不要。”

……

池琅坐在布料堆上,局促不安地捏着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瓶,像个无所适从的小学生。

女人,可真是一种难以预料的存在。

临近期末结课作业,有不少学生过来进货,挤得外厂区都是人。池琅领着人来,后面沦为打伞工,屁颠屁颠地跟在方亚男身后,挨个把清单上的东西都买齐了。方亚男在这方面别有天赋,中间抓着一个常进货的中间商,跟人一通寒暄,又拿到了30的折扣价。

最神奇的是,明明被砍价砍得那么厉害,老板们竟都和和气气的,加了微信喊她下次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