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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神这么说。

池琅心脏一抽。

简峋回来时,在缴费窗口了解了下情况,心情沉重地回病房 没看到池琅人影。

费用比他们想象得高,预估的每天八千是极保守的数字,简书杉的体质偏差,补的营养费都比别人高一截,加上穿刺抽腹水等治疗费用,他们手里的钱能撑十天就不错了。

icu这种重症病房不是普通人住得起的,池琅只是从icu的隔离门前路过,就听到有病人家属在哭着到处借钱,凳子上、地板上蜷缩着几个颓丧的男女,声音嘈杂难听。

“就借一点,求你了,就借我一点吧!”

“妈妈……外婆会醒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还有哪里能借钱?”

“我受不了了,他好痛啊……!”

旁边的不锈钢饭盒里堆着凉掉的饭菜,医院的消毒水味和生冷的菜味混在一起,弄得池琅鼻腔泛腥。一瞬间,刺鼻的血腥味漫上喉咙口,池琅无法掩饰反胃的感觉,“咚”地冲进卫生间。

“哗啦!”

盥洗台的水被打开,他手指发抖的兜起一抔水,扑到脸上,逼自己清醒。

可他身体控制不住,哆嗦得不停,潜藏在记忆里的熟悉阵痛再次被扒开,撕裂般的疼。毫无印象的离去和懂事后才认知到的“母亲”身份,一次次在提醒他是在生他的时候死掉了。

【“你看,不疼吧。”】

女人照片上的脸和简书杉苍白的面颊开始重叠,来来回回,折腾着他的神经。

原先都快抹平至淡然接受的心态开始碎裂,所以的温和平静被打破,暴露出下方汹涌的海涛和极深的裂谷。池琅忽然有些喘不上气,水扑在脸上,却像被人抓着脑袋狠按进水里,窒息得说不出话,“呼……呼……呃啊……”

这种心理上的反胃远胜身体上的反胃,池琅手臂抵在镜子上,大口地喘息着,胀痛飞速地弥漫至全身。

忽然,一股力道拽住他,把他反拉过去。

池琅猝然撞进温热的怀抱,男人低头看了看他的脸,沉默地擦去他脸上的水渍。

两人都没说话,只有无法忽视的喘息梗塞在鼻息间,池琅听到他同样剧烈的心跳,眼眶倏地发红,“简哥……”

他急促地喘了几声,“杉姐好痛……我看到她,她好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