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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副风烛残年的模样任谁看了都觉得可怜又可叹,池宗源不再对外社交,以防别人把他这副模样和vyach墙倒众人推的现状联想到一起,既落了面子,又影响vyach的威望。明面上,他越来越多地下放权力给池恒,由他代替自己去进行必要的社交,可池恒很清楚,父亲的疑心病始终得他始终抓着最关键的权利。

池恒、池鎏朝所有工作上的事都要向他汇报,池宗源只要还有一口气在,绝不会把vyach的大权彻底交给其中一个人。

像他这种刚愎自用的人,不信外人不信妻儿,只信自己。

年轻时他因为这个性格做了不少后悔的事,可年纪越往上,人就跟魔愣了一样,拼命钻牛角尖,始终难以解脱。某种程度来说,因为当年的某件事,池琅从出生前就是池宗源的一个心魔,池恒看着他被父亲管教到长这么大,很清楚为什么池宗源对他是这个态度,当因为那桩不该有的丑闻,全家都对池琅三缄其口。

人越是后悔,想要修正的欲望就越强,只不过换做别人是弥补,换做池宗源就是无穷无尽的控制欲……容不得池琅出一点点偏差。

池宗源嘴唇苍白干燥,一张脸泛着异样的灰败气色,浑浊的眼睛在眼皮下转了两转,启唇似乎想说什么。

池恒配合地凑近,就听他道:“……看好……订婚前,不能……嗬……出问题。”

池恒懂他的意思,“好的。”

池宗源眉头蹙起,“必要的时候……”

他没再往下说,池恒依旧听懂了,点头应道:“知道。”

池宗源治他的仿佛有很多,但其中一种才是最有效的,五年前能把人拴住弄得心灰意冷,五年后依旧会起到作用。

池宗源眉头缓慢地舒展开,绷直的身体靠回原位,看着窗外的神情有些复杂。

池恒重新换上燃尽的香薰,在关上门的前一秒还听到池宗源的声音,很轻却不容忽视。

“时间……不多了。”

池恒垂下眼,轻轻地合上门。

手机从刚才就在口袋里震,池恒走到客房才接通电话。

号码是国外的陌生号,池恒扫了一眼就猜到是谁,“喂?”

电话那头声音比较大,满是哀求,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通,池恒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不要再打电话给我,该帮你处理的都处理了。”

那头话音滞了一下,然后咬牙切齿地挤出两声。

池恒听过太多人狗急跳墙时像疯狗一样咬人的话,语气冷下来几分,“劝你免了敲诈的心思,否则后果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