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气温越来越低,哪怕只是死寂的空气,都渐渐发冷,百叶窗外的光线无法捂起任何暖意。
成御已经猜到他知道了什么,一双唇抖了抖,紧张地抿着,眼皮往下阖。
“丰辛外包了项目。”简峋冷不丁道:“款结了吗?”
成御艰难地挤出笑:“这是他们外包的,我,我哪……”
“啪!”
文件被甩到面前,上面的字迹如同狠抽了他一巴掌!
成御两条软绵绵地腿再也支不住,“扑通”跪下来,两手疯狂地抓向文件,却越抓越慌,纸片如同飞雪一样从指缝间滑出。
豆大的汗珠滴落下来洇湿了纸张,成御来不及擦汗,两只眼赤红,恨不得把纸撕碎塞进嘴里吞咽下去,彻底毁尸灭迹。
“成部长,慢点咽。”王寸面带微笑,好心提醒,“这不是原件,原件昨天已整合好发给法务,估计下午纪检令就下来了。”
成御脸色红红白白,双眼难以置信,看着他,“你们怎么敢,我是董事会”
“您是董事会安排的,这我们都清楚。”王寸:“可昨晚安保系统连带着丰辛的线人都被一锅端了,应查尽查了啊。”
他的语气听起来很惋惜,说出来的话却像一把尖刺,狠狠地扎进成御心里,划下来开膛破腹。
“你……”成御故作的平静再也撑不住,转为盛怒,压低声音,“邵总知道你们做这些事吗?如果让她知道,你们知道什么后果吗?!”
“话不能这么说,纪检令下来,邵总也拦不住啊。”王寸捡起剩余的碎纸扔垃圾桶,“她是董事,岱总才是董事长,而且涉及吃里扒外,谁都保不了您。”
成御咬牙切齿地道:“简峋,你这是要……彻底撕破脸。”
漆黑的鞋尖停在面前,简峋居高临下的,望进他的眼底。
男人面孔英俊无比,与岱鸿云有五六分相似,却又能明显看出不同。若说岱鸿云是老谋深算、看不出喜怒,年轻的男人更多得是刺眼的锋利和杀伐果断的血气这是五年在泥泞厮杀里存活下来的,最锐不可当的气质。
“欧根收购案没收拾你。”
成御听到关键词,脸色煞白,错愕地看着他。
简峋声音听不出情绪。
“多留了你三年,该谢我。”
成御:“……”
成御胸口剧烈起伏着,眼底慢慢浮上血丝,两只拳头越捏越紧。
简峋转身离开,一具身体扑上去抱住他的左腿,力道死死的。成御声音颤抖,“简总,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求你!我站错队了,我只是站错队了……我,我一时糊涂!”
说着说着,他涕泪交加,气息嘶哑,只恨不得给男人磕头,“简总,简总,我知错了,丰辛的人进来安保是我开的,外包款也是我吞的,但我一分钱都没动啊,都在我私募基金的账上……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把所有的款都吐出来,还能供出您想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