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他这是我的一个习惯,这个习惯最早要追溯到我的小学。
小学二年级,我的学校有了饮水机,老师让班上每个人来上学的时候,要记得戴一个自己喝水的水杯。
那天之后,我大部分的同学都让家长给自己特意买了一个新水杯,花花绿绿地摆满了饮水机的周边。水杯都是从岛上唯一的超市买的,款式大差不差,放在一起拿的时候难免会弄混,所以老师建议每个人都用油性笔在瓶身上做个小记号。
我那时候家里穷,为了减少家里的开销,只从家里随便找了个矿泉水瓶带过去。
所有人都在认真做标记的时候,我也将那个矿泉水瓶的包装纸稍微撕开了一个缺口,当作是我给它做的小标记。
经年之后,我已经有能力买自己的水杯,但这样的习惯还是保留了下来,成为略有缺憾的童年留给我的烙印。
任惟听完之后,很久都没说话。
我那会儿心里很忐忑,尽管我始终无意隐瞒自己家境贫寒,但如果真的被任惟看不起,我想我还是会有点伤心。
好在任惟没有,他只是学着我的动作,将瓶子撕开了一个同样的三角形缺口。
他告诉我,从今往后,我都不再是一个人。
第18章 “你怎么哪哪都这么小”
“真的不用我去洗个澡换件衣服吗?”任惟无所察觉地问应春和,明显很紧张,忧心自己身上的气味会让应春和不舒服。
应春和从任惟的怀里抽离出来,与他隔开一段距离:“真的不用。”
但一直到二人走至餐桌前,任惟的神情都没有轻松下来。
应春和无奈了,拉开座椅坐下:“我只是说闻到了你身上的味道,又没说难闻,你干嘛这副表情?”
其实是任惟在应春和的这句话里突然意识到,他在来离岛之后的这些日子里一直有些不修边幅。当然,这是同在北京、在纽约时的他相比。
作为一家上市公司的总经理,保持优雅得体的形象是必要的礼仪。他每天早上起来都会刮一次胡须,下颌常年带有淡淡的须后水味,西装上则会喷上冷调的木质香。
那是任惟在离岛以外的味道。
而那萦绕在他周身的木质香早在他抵达离岛的第一日,便被海风咸涩的味道取而代之。
现在的任惟,穿老头衫、大裤头,身上还带了一身的油烟味,简直逊爆了,毫无魅力可言。
任惟虽然接受了应春和的说法,但由于过不去自己心中的坎,稍显垂头丧气,拉开座椅坐下,很沉闷地拿起碗筷:“吃饭吧。”
他情绪流露得太明显,应春和很难不注意到。
同任惟的情绪不佳相比,应春和此刻的心情意外地还算不错,不由得打趣任惟:“你如果一直是这副表情,食物也不想被你吃掉的。”
任惟扶额,唇角含着无奈的笑意:“啊,好吧,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