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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岛的人 月芽尖尖 1747 字 2024-01-02

“任惟,你小时候有没有听过一个童话,里面一架天梯。”应春和看着自己指缝里属于任惟的黑发在温热的风里摇曳,微微晃神,“听名字你也能想到,这是个能通往天堂的梯子。只要你每往前走一步,先前你走过的那一段台阶就会四分五裂,碎成粉末,这意味着你决定往前走了就只能往前走,不能够回头。”

“任惟,往事不可追。”应春和的眼眸中有光闪动,任惟疑心那是泪,仔细看发现并不是,“过去的事过去便过去了,过好眼下就行了。你现在说喜欢我,想要追我,总不可能是因为那些你自己都记不清的往事吧?”

“你喜欢的,难道不是现在的我吗?”应春和的手指一点一点滑过任惟的脸颊,而后在他的唇边擦过,鸟噱一样,飞快地啄了一下又扇扇翅膀飞走了。

“剩下的你自己吹吧。”应春和把吹风塞进了任惟的手里,而后便不再管他,扬长而去。

任惟看着自己手里的吹风,上面还残留着应春和手掌的温度,同他的嘴唇一样,还残留着应春和来过的痕迹。过不了多久就会不复存在,就像他的梦,都不长久。

他恍惚间醒悟,现在自己的心境已经同刚来离岛时截然不同。

刚来离岛时,他满心只想着找回自己的记忆,强硬地想让应春和收留自己,同应春和有冲突也总是想要扳回一成。但如今不同,他如今是因为喜欢应春和,要等应春和一个答复才在这里留下。

是因为应春和,而不是因为过去的记忆。

而应春和的态度也悄然转变,从会生气难过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到现在会安慰他“往事不可追”。

相互影响是润物细无声的,就像喜欢是悄然生长的,没有一个确切的节点,等你发现是,它已然枝繁叶茂、开花结果。

老人家睡得早,等他们忙完这通,薛婆婆早早地就睡下了。任惟放下吹风的时候,应春和的屋里还亮着灯。

他走过去敲了敲门,“应春和,睡了吗?”

“没睡,有事?”应春和冷冷淡淡的声音通过木门传出来,显得闷闷的。

“没什么事,就想跟你说句晚安。”任惟笑笑,“应春和,晚安。”

应春和手中的笔在这带笑的声音里一抖,刷地拉出一条破坏性线条,毁了他刚起好型的线稿。

他烦躁地将这张纸揉成团朝废纸篓的方向丢过去,正中红心。

“晚安。”应春和说。

但这个夜晚却并不安宁。

应春和好不容易将线稿重新画了一遍,东西都不想收拾了,直接将自己的身体往床上一丢,被子一卷就准备睡过去,门外却突然船桥敲门声,紧接着就是任惟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