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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岛的人 月芽尖尖 1733 字 2024-01-02

应春和对上任惟冷淡的眉眼,恍然想起自从任惟来离岛之后,想是他心里也知道对自己有所亏欠,脸上一直是带着笑的,从没冷过脸。不像现在,倒让应春和一时有些难以适应。

他眨了眨眼睛,确定任惟现在不再需要自己后,小声应了一句好。

没多久任惟就涂完药了,回来继续做自己先前没做完的工作,锯竹子,劈竹子。整个过程中一句话也没说,只能听见竹子被刀刃劈开以及砸落在地上的声音。

应春和的话本来就比任惟少,这下任惟不说话了,应春和自然也没话说,沉默地用刀刮着竹子表面的毛刺,再将其分成粗细均匀的竹条。

早在几年前,应春和还只会怎么用处理好的竹条编东西,劈篾做不好,不是粗了就是细了,还会伤到手。故而这活本来都是薛婆婆来帮忙做,但是外婆毕竟年纪大了,应春和不想叫她老人家太辛苦,只好偷偷练习,劈坏了不少的竹子。

都说熟能生巧,勤能补拙,还真叫应春和给学会了。

绝大多数时候,应春和都相信努力是有用的,是会有回报的,比如画画,比如学竹编,但是爱情不一样。

爱情不是拔河,不是谁更努力谁就能赢,应春和像摸黑过河一样摸不到窍门,从前是,现在也是。

应春和看着任惟绷直的背和闷不吭声的样子,妥协一般叹了口气,“很多事不告诉你是因为太麻烦了,你不知道的事实在是太多了,任惟。如果我要告诉你这一件事,还得跟你解释上一件事,怎么说都说不完。”

任惟的动作顿住,心想又是这样,怒火都快要燃起来,却听到身后又传来一句,“但你如果现在想知道,我可以在你离开离岛之前告诉你一些。你也可以再认真考虑一下,是否还要继续追求我。”

因为紧张,应春和的手掌用力地捏着手中没来得及放下的竹条,掌心被还未打磨的竹条刮得刺痛,同样尖锐的,同样落在手上的痛感,他在四年前也曾体会过一次,后来还因此在医院躺了一段时间。

最初治疗结果并不理想,医生更是直言他以后恐怕不能再画画了。

同一时刻里,上天让他失去了他生命里最宝贵的两样东西——画画、任惟。

“你家里人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也想了很多办法来阻拦我们见面。但那个时候的你和我都太年轻,根本不畏惧任何想要将我们拆开的力量,不仅没有分手,感情反倒更好了,整天都腻在一起。”

任惟甚至离家出走,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回过家。

再回去的时候,是不得不回去。

任惟的爷爷病了,被气病的,躺在icu里生死不明。

他们在一起的事,最初只有任惟的妈妈知道,后来家里基本都知道了,除了任惟的爷爷。知道的都瞒着,不敢让老爷子知道,谁也不敢在老爷子面前提任何一句相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