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白晏:“自己去找。”
元璀虽疑惑这是调虎离山,但见他神色不作伪,前倾身体翻开床头柜的抽屉,“什么抽屉……”
下一秒,他的话卡在了喉间,神情错愕。
抽屉里放着一条毫无皱褶,干干净净的深灰色领带。
“怎么会?!”元璀难以置信地抓过领带,翻来覆去检查,“明明就……”
这种领带的材质是多层较硬的,就算洗了,也得过个一天才能干。而眼前这条领带看起来毫无扭折,也没有水洗未干的残余痕迹,就像……完全没用过。
他的脸色红红白白,对于这个巨大的乌龙极其消化不良。
仔细想一想,按齐白晏的性格,不按规矩穿校服、上课早就是家常便饭,本身也不太可能会和别人一样规规矩矩穿制服系领带,像这样穿制服衬衫已经很给面子了。原先的所有猜测在局面翻转后,被套上了“合理化”的外壳,彻底推翻了之前的想法。
人就是这样,一旦开始有了偏见和怀疑,就会给这个人下了定性,然后不受控地往那个地方想。但事情一旦翻转,又开始重复反驳自己之前的想法。
元璀脊背绷成了一道线,僵硬无比。
被压在身下的人声音冷得摄人。
“下去。”
元璀如同被火舌舔了一下,连滚带爬地下床。
齐白晏被扯得衣衫大开,冷杉味随之暴露在身前,脖颈胸口肌肤在拉扯时被留下了几丝红痕,估计要过一会才能褪去。alpha的气息不似往日的平静,比任何时候都要冰冷,震得元璀局促不安地揉捏着手掌,头都不敢抬。
如果不是齐白晏做的,随便扒别人衣服要看后背,确实过分了。元璀一想到自己还有个“好色”的标签,站在齐白晏面前就懊恼得不行。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元璀自己被这么对待,估计也生气得快炸开。
……齐白晏现在确实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元璀咬紧了唇,喉口始终梗着一口气,一言不发。
要是换做平时,他可能早就道歉。但一碰上跟齐白晏有关,他总是不肯先服软,仿佛心里堆积已久的火气随时可能被牵动爆发,像只被人抽了屁股后咬错人的小狗,抬眼发现是自己讨厌的人,便自动将咬错人这件事归为“对方罪有应得”。
他那么坏,欺负自己这么多回……弄错一次又怎样!
元璀脸蛋憋红,倔强道:“……我不会道歉的,你刚才还送东西骂我。”
齐白晏冷冷地看着他。
元璀将唇瓣咬得发白,夹着尾巴哼哧一声离开房间。气息有几分挑衅的味道,又似小狗的无理取闹,撞坏了东西就跑。
门板被重重关上,屋内狂风过境。
床单在刚才的剧烈纠缠下滚得满是皱褶,深灰色的领带被丢在床边,如同挂在绞刑架上的蛇,摇摇欲坠。齐白晏衣襟散乱,沉默地看着床单,试图缓解刚才便在心头极具沸腾的灼烫感。
他很少有生气的时候,或者说,作为冷漠到独来独往的人,很少会被其他人惹生气。也很少被别人的所作所为牵动情绪,影响自己的状态。
但此刻,他的压着的那股烦躁感比什么都明显,被不断填入的炭火加剧,灼烧得心口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