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屏幕的画面转为红色系,光落到了眼前的鞋尖上,仿佛也给他的鞋染了色。走近时才发现,元璀其实不在看地板,而是在抓着一张小卡片研究着什么,待视线微微抬起注意到鞋尖,马上慌张地将小卡塞进了口袋里。
有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不知为什么,元璀忽然很紧张,喉结“咕咚”滚动了一下。
两个人沉默以对,保持着包厢内本应有的寂静。
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他听到头顶有人道。
“走了。”
这声听起来很冷淡,依稀比记忆里要冷淡太多,让元璀心里的小狗莫名地开始蜷曲扭巴,变成了湿漉漉的折叠小狗。
元璀垂着脑袋,一动未动。
“现在。”齐白晏垂眸下最后通牒,“走了。”
元璀似乎在哼唧着什么,不断将脑袋往下埋。如果地上有缝,估计早就钻了进去。
齐白晏这两天心情本就不好,僵持了两秒,冷漠地转身就走。
裤脚布料忽然被人揪住,齐白晏脚下一顿,侧眸看向他。
元璀仰着头,脸颊染着酒醉的酡红,乌黑的眸子在灯光中像汪着水,湿湿的。
齐白晏从未见过元璀喝醉的样子,平静地审视他是真醉还是假醉。
元璀唇瓣动了动,眼巴巴地看着他,“……不想走了。”
齐白晏:“可以留下。”
元璀摇摇头,很慢地道:“我走不动了。”
齐白晏静静地看着他。
直到元璀在他的视线里,用另一只手也揪住了裤脚布料,发出含糊的声音。
“……你背我。”
齐白晏插在口袋里的手微顿。侧面的灯光映照着,使面庞蒙上了晦暗不明的颜色。
元璀清醒的时候从来不会主动要求这些,即使平时再蹬鼻子上脸踩踏自己的底线,也不会露出如此主动示弱的模样。永远像只试图对峙的小狗,张牙舞爪。
……所以是真的醉了。
所有的事情都如同吃一堑长一智,添佐上几丝隐忍的情绪,使得心绪发酵起来,满溢着浓烈的气息,在此刻就像较劲。
齐白晏掀起眼,“不背。”
元璀:“要背。”
齐白晏:“让别人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