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从那个梦里醒来之后，我忍不住地一直哭。”

“我不想让你&nj;走，我想把你&nj;留下。”

茶杯由烫转凉，许多年的时光从眼前掠过。

柳拂嬿望着杯里的茶水，想起柳韶带她去看婚纱，柳韶送她漂亮的手链。

想起柳韶骗她去扫墓，其实是又去了缅甸赌玉，又一次欠下巨债。

债主们无处不在，到处逼债，无论是学&nj;校还&nj;是家门口，只要见到她，就一定会说很难听的话，会弄坏她身上&nj;带的东西，摔坏她的画具，破坏她重要的考试。

从那以后，她戒备心极重，又自厌自弃。

然后，现&nj;在，柳韶又给了她新的回忆。

桃花树梦境的回忆。

柳拂嬿喝尽了杯中&nj;的冷茶。

她不是不记得，柳韶滥赌、拜金。

可如&nj;今才知道，柳韶把她这个女儿的生命，看得比这一切都更重要。

可那又如&nj;何呢。

她尽管关心女儿的生命。

却并不曾更多地关心女儿的感受，关心女儿内心深处的那些哭喊。

柳拂嬿不知道，其他人的母女关系，是不是也像自己这样矛盾而复杂。

她望着空空的茶杯，弯了弯唇，说不清眸色是冷是暖。

只是淡声道：“你&nj;要是打掉我，就没有后来的这些事&nj;了。”

“是啊。”

柳韶苍凉地笑了笑。

少顷，又长长叹息一声，道：“可是，我要是打掉你&nj;，你&nj;现&nj;在就不会坐在这儿，叫我妈妈了。”

柳拂嬿摸了摸自己的右腕。

那里的疤痕已经&nj;很淡很淡，几&nj;乎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