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她被他收留在水果店时,距离新学期开学只剩下一周。她一直没有提上学的事,贺召也不了解情况,到了开学日,贺召发现她在二楼阳台角落蹲着哭,过去一问,才知道她本该去上学。
贺召赶紧叫廖满满来帮忙看店,骑着摩托车把她送去了学校。她情况特殊,没有家长,又是自己办的休学,现在回来首先就得去重新办手续,去交钱,还得去单独申请宿舍。
顶着大太阳,贺召陪她来来回回跑了几次,什么身份证,户口本,甚至连她外婆的火化证明书都拿出来了,各种证明齐齐上阵,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好使。最后办公室的那个老师说了句:“不行就别折腾了,本来成绩也不好,上了也没用。”
贺召一下子来了火,问他:“你说什么?”
甜喜害怕地紧紧攥着他的衣角,想说要不就算了吧。
老师的眼里明摆着不屑。两个没爹没妈的孤儿凑在一块儿,能是什么入得了眼的好人物呢,踏入社会也是底层的蝼蚁,多上两天学根本改变不了什么。摆摆手打发他们:“行了行了,你们再去派出所开个证明吧,现在这些不够,办不了。”
贺召轻舔后槽牙,看了看手表的时间,这都快下班了。忍着脾气问:“再开几个证明才能办?”
“不一定,这个同学情况复杂,得提交的时候才知道差多少。”
“是差多少证明,还是差多少钱啊?”
老师上下打量贺召一眼,没接话。
贺召点点头:“行。”拉着甜喜走了。
从艳阳高照到日落西斜,他们白忙活了一天。摩托车停在树下,贺召坐在马路牙子上休息,顺便点了支烟,甜喜局促地坐在一旁,看那学校门口不停地有同学放学出来,眼底掩不住羡慕。
她不只羡慕他们能上学,更羡慕他们轻轻松松地就能拥有她费劲心力也得不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