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召主动把平板拿起来,照片上的主人公正是他本人。
时隔五年,已经有些陌生了。
年仅十七岁的他穿着二中的校服,跪在市三院的走廊里,屋里的病人则是那位传说中的某局某官员的侄子,胡鸿轩。
甜喜从看到照片的那一刻起心情就低落到了极点。
她知道贺召以前的日子不好过,但却没办法接受那样意气风发的少年竟然被人碾压尊严到这种地步,还要跪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受无端的审视。
越看着他挺直的脊背,她的心就像被石头堵满了一样疼。
“我当时是为了去给廖总求情,”贺召望着照片,好似在认真地回忆,“她把一个官员的侄子给打伤了,学校要开除我们,正好赶上快高考,我就跟满爷揽下了责任,说是我们两个干的,没有廖总参与。但是挨打的那个人不同意,非要我们拿出诚心……我就只能这么办了。”
他说得很轻松,甜喜当然不满意:“廖总为什么会打人?”
“因为……她碰见了校园暴力,想要帮受害者一把,没想到也成了受害者。”
当时廖盈盈的同桌是个戴眼镜的小矮个,学习成绩一般,整天傻不拉几的。廖盈盈第一次发现同桌被校园暴力,是在某节物理课上,同桌迟到了两分钟,回来还一身屎臭味。
老师调侃他,说他是不是掉坑里了,他傻嘿嘿地笑了笑什么都没有回答。
老师在上面讲课,他默默地摘掉了眼镜,眼泪掉在深蓝色的校服裤子上根本看不出来,但是谁让他身上味儿大呢,廖盈盈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正好撞见。
他低着头用卫生纸一点一点地擦拭着眼镜,就像镜片上有什么看不见的脏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