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片灵动而祥和的景象,陡然间被刺耳的噪音震碎了,惊鸟从瓦砾上飞起,紧接着一声巨响,立柱被一辆货车撞断,牌楼应声倒塌,腾起白色烟雾,笼罩了整个天文馆。
大块大块雕刻精美的木头桩子从天而降,掉在鱼池里,池水飞溅开来。大概是砸坏了那价值连城的生态循环系统,水突突往上冒,跟喷泉一样。
路过三个足有二层高的“喷泉”,大货车轧着牌楼上的几个大字继续横冲直撞,断裂的石柱滚得到处都是,又是一道剧烈的撞击声,前殿的青砖被撞出个窟窿,大货车卡在中间,随后集装箱脱落并引爆,将整个前殿炸塌,总算是无法再前进。
一副百年不遇的美景,就这样被瞬间摧毁,伴随着破坏的快感,连唏嘘感叹的机会都不曾留下。
在烟尘和碎砖中,站在天文馆偏房的副馆长王大姐,浑身都是水,腥不拉几的。她食指夹着的烟还燃着,只是烟灰被震落了一截,融入了砖灰里。
沈戎从驾驶位跳了下来,在眼前摆摆手挥散烟尘,说道:“容麟带路,快!”
摇摇欲坠的车门晃了两下掉在地上,丰东宁捂嘴咳了几声,他眼镜上全是白沫,显得尤为滑稽,手持机枪,对着身边的雨晴道:“你跟在我后面。”
刚迈出一步,就踩在活蹦乱跳的鱼上,他赶忙叮嘱大家:“小心脚下……”
“艹!”
丰东宁话音未落,容麟就扑街了。
地上全是扑棱出来的鱼,五颜六色,有大有小,还活蹦乱跳。
容麟端着重型机枪捂着后脑勺爬起来,他戴了夜视镜,全身黑色,高领衫包到下颌缘,只有下半张脸是白的,刚刚受伤的血迹还很清晰。就是机枪上挂了一条蓝色大鲤鱼,活像一个年画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