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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杨瑞月还不明白,马全宝赶紧打发了跟着的青年,看周围还有人偷偷探头看,就带着杨瑞月去了附近一家老面馆,那老板是个聋哑人,说点什么正合适。

在破旧的面馆坐下,老板拿了一把带字的签子过来让客人挑,这么多年,大家也都习惯了,这老头不识字,但找人给签子刻了画,他摸着图案就知道要做什么面了。

以前也没怎么出过门的杨瑞月不认识老板,她像人偶一样平稳转头看向马全宝:“小宝,你要跟我说什么?”

马全宝用袖子擦了擦汗:“月儿姐啊,你跟你爹,一消失就是三十多年,我们这也不是那时候的光景了,一年有一年的规矩,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月儿姐你是个啥……

“你喊我声小宝,我敬你是长辈,那我就得提醒你,现在大家都下田劳动的,做不动的,像阿瞎叔这样开个面馆的,是大家可怜他,不跟他计较,但你要开你爹那样的纸扎店,怕是要被人砸的呀!”

这么说杨瑞月就明白了,现在人不能做纸扎生意,她思索了会儿,说:“那我就不挂牌子了,反正我也饿不死,如果有需要,再来找我吧,至于干活,我是不是要学一下?”

纸扎人不会的事情可能有点多。

“不不不——”马全宝忙摆手,压低声音,“月儿姐你是纸人啊,要是泄露了,你爹那……我们也不好交代……”

说到这个,杨瑞月想起了自己离开时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的大火,制造她的父亲,在火里,皮肤皱起来,像那些故意做皱的纸。

杨瑞月沉默一会儿,问:“我爹……后来怎么样了?”

马全宝刚想回答,出口却是深深的叹息:“我们早上去救火的时候……被烧得就剩骨架子了,后来我们把他埋在了山上,月儿姐你得空,就去看看,不过别被人看见,不然我也不能给你说情的。”

“好……”杨瑞月轻轻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