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躲起来了。”郁臻说。

杜彧对他不经商议的冲动行径感到不快,催促道:“快下去,你踢到我了。”

“行,你后退。”郁臻两臂向外扶住墙壁,上肢用力爬出管道,他顺着重力倾斜身体往下栽去;眼看距离将近,他双手撑住柜顶边沿,重心转移到前臂,曲膝收腿,下身一轻,敏捷灵巧地蹲身落在柜子顶部。

石室空气不流通,弥漫着常年深埋地底、不见天日的纸卷发霉味。郁臻跳下柜子,无声地站在尘螨熏天的地毯上。

飘扬的灰尘扑了满脸,钻进呼吸道使喉咙干涩发痒,郁臻掩住鼻口,扇了扇四扬的尘粒。

他身后是动作更为轻悄的杜彧。

餐桌就在他面前,隔着木板和椅子,他听见类似野兽的低哑呜咽从底下断断续续传出。

仿佛在哭。

这怪物,和他想象中不一样,有点……废物?

郁臻弯腰勘察桌底的情形,一团黑漆漆的物体缩在桌脚边,杂草般的头发笼罩了瑟瑟发抖的萎弱身躯。

它的脚趾奇长,指甲乌青,枯槁手指攥着沾血的剪刀,颤栗不止。

它居然在害怕。

郁臻松懈下来,搞了半天不是多厉害的玩意儿,只是长得丑罢了。

杜彧走到他旁边蹲下,跟他一块儿看向桌底。

怪物的眼球早已失明,剩余的那一只仅是装饰物。它分叉的舌头探出口腔,如同蛇类一般收集空气中的气味以判断周围环境,探测到第二人,它惊恐地抱住了桌子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