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十年,这是她递给自己的第一瓶水。他舍不得喝,就这么一直摆着。
祁谨川盯着瓶身看了几秒,随后剥离掉目光。
书桌一侧摆着一具大脑解剖模型,分颜色,分区块,细节逼真,结构准确。
模型上每个区块,每条线条都注有文字。纵横交错的红色线条,是人脑里密密麻麻的神经,看上去有些狰狞。
视线左移,看见两面小书架,书架上堆满书籍,其中医书居多,零散几本小说。
祁谨川从最下层抽出那本《平凡的世界》。
这书瞧着有些年头了,封面磨损严重,纸张也轻微泛黄。
掀开封面,一张小小的照片映入眼帘。
严格来说它不是一张完整的照片,而是从合照里裁出来的。
照片里一男一女,女生在前,男生在后,两人相差大半个头。女生身穿蓝白校服,绑着松散的低马尾,额前碎发搭眉,对着镜头笑得格外腼腆。男生则穿黑色短袖,短发服帖地垂下来,他并未看镜头,而是紧盯女孩的后脑勺。
那是十八岁的俞早和祁谨川。
这是高三毕业前拍的毕业照。
这本《平凡的世界》,这张照片,它们跟随祁谨川漂洋过海,去了好多个国家。援非三年,无数个辗转难眠的深夜,他都靠着它们熬下去。
秦少爷万花丛中过,早就练就一双慧眼。他看人很准,看女人更准。他说俞早对祁谨川有意思,那绝对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