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穗捧住玻璃杯,低头呡一小口,随后才问:“俞早,你这次旅游玩得怎么样啊?”
“很开心。”俞早露出满意的笑容,“风景很漂亮,也遇到了有意思的队友。”
何小穗眯着眼睛笑,“人嘛最重要的就是开心啦!”
这姑娘被裁已然成为事实,她出院第二天,人事部就已经派人和她谈过话了。
资本家残酷无情,身为职场机器,一旦出现故障,我们会被毫不留情地替换掉。
不过何小穗现在也看开了,没有什么能比活着更重要。最起码她切了脑瘤,人还活着。
她堂哥得了脑癌,动了手术,人没了。
比起她堂哥,她还是非常幸运的。
“我打算在青陵再养一段时间,等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我就跟我爸妈一起回老家了。回老家找份工作,钱少点就少点,不用像现在这么拼命。一家人在一起,相互有个照应,省得我爸妈老为我担心。我堂哥走了以后,老两口对我完全没要求了,只希望我平平安安的,挣多少钱都是次要的,身体健康就好。”
突然被裁,俞早还以为何小穗会消沉一段时间,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想开了。
也是,成年人本来就是一边崩溃,一边治愈,在两者之间反复横跳。想不通,崩溃;想通了,治愈。
不管怎么说,何小穗还有退路,父母是她最大的底气,她随时都可以回老家。
可是俞早呢?
她的退路在哪里?
出国旅游十多天,她短暂逃离现实,抛开一切烦恼,只顾疯玩。
而现在重新回到青陵,该她面对的问题一样都没少。它们横在眼前,亟待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