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茵陈不着声色地放下手中的茶杯问道:“这么大的事情若是走漏了消息,恐怕西大街的人就会提前逃散,你就这么和我说了,不怕我说出去?”
沐安饶摇头道:“姐姐你不会的。”
陆茵陈似笑非笑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我爹的商铺可正是在西大街。”
沐安饶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要不赶快通知伯父撤出来吧。”
“他要是提前撤出来,岂不是走漏了风声,要是影响到你父亲可怎么办,这可是皇上交代的大事,若是西大街的居民流民提前四处逃窜,京城的情况恐怕更加危急,你爹到时候也难辞其咎。”陆茵陈冷静地给沐安饶分析着,说的就像是与她无关的一件事。
沐安饶神色纠结地想了半晌道,“没事,我偷偷让我爹安排人把你父亲接出来,不会让其他人察觉到的。”
“可其他无辜的人怎么办,你也知道那片街道住着的不止有病人,若是困死所有人,就算是现在没病的人肯定也会染上疫病,又或是饿死在家中。”
“这……”沐安饶有些傻眼,以她的能力确实想不出该怎么办。
看着沐安饶时而痛苦时而难过的表情,陆茵陈这才说道:“你刚刚不是说你父亲在制药打算分发给平民吗,或许能救一些人呢?”
“对!我爹提前准备好药,到时候可以分给一些病重的人,或许就能挽救他们的生命。”沐安饶稍微放心了一些。
可陆茵陈知道并不是这样的,如果上辈子沐安饶他爹也做了相同的准备,那只能说明这些药丸对这次的疫病根本没用,因为最后西大街那个片区的人几乎都死光了,沐安饶他爹也因为这件事获罪百姓,京城不少百姓都有家人亲友死于那场封锁,沐安饶他爹就此从一个护国大将军成为了人人痛恨的暴虐佞臣,甚至有官员上书弹劾沐安饶他爹。
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是皇上的旨意,可是已经激起了民愤,必须有人出来背下这口锅,沐安饶他爹只能自己解甲归田,现在想起来或许皇上从一开始下旨起就已经想到了这一步。
沐安饶他爹拥兵多年,在军中和百姓中很有威望,皇帝早就想收回兵权,可苦于没有理由,这一来一是解决了京城疫病的大患,二来也解决了插在皇帝心上的这根刺。
从那以后,沐安饶没了靠山,岑东阳摆布起她来就更肆无忌惮,只不过两人感情却越来越好,那段时间京城里对岑东阳没有嫌弃沐安饶的行为还颇为称道,说他是不看重势力的君子、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