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愧是宋廷钰的表兄, 用的招数都一模一样。
卑劣、恶心、下作。
就不怕哪天坏事做尽,所有恶果都反噬到自己身上?
林嬛冷冷扯了下唇角,睨了眼桌上的白瓷小瓶, 讥笑反问:“这便是那天晚上, 宋世子下在王爷酒里的药的吧?殿下还真是锲而不舍,一次坑害不成, 就又来一次。”
李景焕耸了下肩膀,一脸无所谓道:“这也怨不得我,谁要他非要插手北境之事,插手军饷案,插手父皇的易储之心呢?”
倘若只有前两桩, 他还不至于这般痛下杀手, 可若碍了他的登天之路, 就莫怪他不客气了。
毕竟屈于人下是什么样的日子, 当真没人比他更加清楚了……
摩挲着拇指上的银白扳指, 李景焕沉沉捺下嘴角。
芷宫的这艘画舫,是他最喜欢的地方, 比皇宫还要喜欢。尽管舫内的陈设已经老旧,也尽管这座行宫早已被他那位父皇视为晦气之地,他依旧觉得,这是世间唯一能予他心安的地方。
——只因他喜欢水流, 最讨厌陆地。
小的时候,他便觉得很不可思议,为什么水这么柔软的东西,却可以托住沉重的巨木;而人碰到了水, 本来是会沉下去的,可有人却学会了凫水……
他被世间这些神奇之事深深吸引, 废寝忘食地钻研,昼夜不停,就为了早日弄明白。
而他的母亲只是个普通的妃子,偶尔皇帝会来她这儿过夜,不特别受宠,但也没有刻意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