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些年酒量好多了。”薛慎道,“不必担心我。”
桐花目露怀疑,“说实话,看起来不像。”
已经微微有些醉意的薛慎没有反驳,她走后,他像她的未亡人一般守着,日日清苦,时时自持,滴酒不沾不过是一件极小的事而已。
可是一张没有她的红梅图,他却已画足了一百四十一卷。
那些本应该作为日后的陪葬品同他一起进入陵墓,现在应当是不必了。
还有太庙之中的牌位,他亲手刻下的有着“沈颂”二字的牌位,也应当撤下了,至于他自己的,或许还是呆在那里比较好。
烈酒入喉之后,薛慎终于有心思再问其他的。
他看着桐花,问她,“你喜欢那位陆公子?”
桐花拿过他欲再饮的酒杯,认真想了想才道,“我和陆公子,今日是第一次见面。”
“第一次见面啊,”薛慎轻声道,“不错。”
当年,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得了她救命的恩情,后来凤凰山再遇,他靠着这张还不错的脸,有了个一见钟情被迫以身相许的开端。
她有时冷酷又理智,有时热情又温柔,每一面都让薛慎难以招架,情不自禁又必须佯装无动于衷。
他怕自己变成母亲那样的人,又怕一切只是她的心血来潮,毕竟,她总是那么游刃有余,心血来潮之时能为他做尽一切,转过脸来却又能视他如平常。
他总是怕她的,这种恐惧早已根植于骨髓,从从前到现在,半分都未改变。
薛慎觉得,他要尊重她的心意与选择,要给出温柔与贴心,不管她选择谁,都要给出祝福。
他不该挑剔与怀疑,她看人的眼光一向不错,此时,他极应当说出几句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