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有三年多不曾回家乡,也不知娘亲的坟头是否淹没在山里的野草堆里。
今日无论他说的是真是假,她都信他一回。
她怕自己死在生孩子的时候,留下一些遗憾。
何平安低头拍了拍肚子,起身换衣裳,见鸣玉还在窗边,喊他滚。
鸣玉笑着应了,却是守在门边上。
何平安换好衣裳,被他扣上一顶帷帽,何平安撩开遮挡的白纱,隐隐觉得这动作有些熟悉,看着他雪白的衣角,心中突然一惊。
“鸣玉?”
他缓缓转过身,身后的灯烛光照出他颀长的轮廓。
何平安看着他的脸,松了口气。
“以后不要穿白衣裳了。”
“好。”
……
两个人出了南馆,夜色下赶到渡口,鸣玉已找好了船,只等他们到了便走。
何平安看着船里生面孔的丫鬟,并不说话,忙前忙后的事都交给鸣玉,那些丫鬟婆子因此当她是个哑巴。
一日后,船到了安庆,因何平安吃不下东西,鸣玉便先在怀宁县停靠了几日。
鸣玉租住的小院靠着溪流,夜里都能听到潺潺的水声。
他原先是南馆里的教习先生,又兼管账,不是跟琵琶打交道,便是跟算盘打交道,现如今在灶台前系了围裙,动手包馄饨,下馄饨。
何平安坐在紫藤花架下,饿的没力气,闭着眼晒太阳。
那院墙上有几只野猫在打架,新买的小丫鬟怕野猫惊了主子,正拿竹竿驱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