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近些日子不知如何入了梁小公子的青眼,可他真是条记吃不记打的好狗吗?
梁璐冷笑,“哪怕救了太子,也依旧是个登不上台面的奴才,我梁家还怕他不成。”
之后宫里再没传出来过什么音讯,好像薛琅这人平白消失了一样,梁璐耽于享乐,没多久就把这人给忘记了。
第三章 百倍偿还
在太子身边待得久了,薛琅把对方的脾性摸了个一清二楚,太子乃王皇后嫡出,出生便被立为太子,皇帝面上待其严苛,实则也关爱有加,可以说他这一生原本就该如此平安顺遂。
若非太子早逝,那龙椅的位置必然是他的。
也正因顺遂,太子被教养的很好,明事理,知进退,唯有一点,威严不足,仁慈有余。
太子生平最见不得的就是倚官仗势,心思歹毒之人,于是薛琅便敛了那睚眦必报的性子,跟在太子身边投其所好,太子见他不似没读过书的样子,言谈间满腹经纶,出口成章,许多政见竟与自己心中所想一模一样,还以为薛琅是因家世被迫平庸,要太子伴读这个身份也不过是一腔才情无处施展,因此更添惜才之意。
这天薛琅正整理书卷,一个小太监弯腰给他奉茶。
在宫中,太子引薛琅为知己,并不把他当奴才看,皇帝时不时就叫薛琅过去给他解闷,地位甚至超过了皇帝近身伺候的吴总管,因此无人敢轻慢于他,甚至有太监宫女前来阿谀奉承。
小太监手脚不利索,一个不注意就打翻了茶杯,滚烫的热水将薛琅手背烫红一片,小太监连忙跪了下来。
“公子,奴才不是有意的。”
薛琅用绢帕轻轻把茶水擦掉,问,“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奴才是新来的。”
这声音似曾相识,薛琅道,“你抬起头来。”
小太监便瑟缩着抬起下颚。
那张脸跟某段记忆中的脸重合在一起,叫薛琅不由得眸色一动。
当初皇帝缠绵病榻时,薛琅不分日夜地照看,有一日从皇帝寝宫出来,迎面走来一个少年,他见了薛琅,竟是双膝一跪,行了个大礼。
一问才知,这是当朝四皇子闻景晔。
薛琅先是一惊,上下打量着他,嘴角慢慢勾起玩味笑意道,“四皇子,我只是个奴才,受不起,叫别人看见了,陛下要治罪的。”
虽说是个尊贵皇子,但就少年身上这身衣服来看,他薛府最低等的下人都不用这布料,看来这四皇子比传闻中的还要惨呐。
“我知道。”四皇子跪直了身子,“我有求于你,应当一跪。”
随后他从破旧的衣衫里掏出一封书信交给薛琅,上面冗杂地罗列着蔡家的罪状,四皇子跟太子相反,若说太子生在万千宠爱之中,那四皇子就像是阴沟里爬起来的老鼠,从某些方面说,他跟薛琅遭遇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