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厌恶至极。
从见薛琅的第一眼,他就觉得这人跟在闻景礼身边,迟早是个祸患。
殿门未合,薛琅站在照进来的日光中,身侧留下一道深影,淡笑,“太子临行前,托臣好好照看娘娘。”
柔美的面容浸着比牡丹花还艳丽的笑意,皇后瞧了只想把他那张脸抓烂。
她知道,薛琅就是靠着这些见不得人的肮脏手段得了她儿的宠信。
她是闻景礼的母亲,有些哪怕闻景礼都没意识到的事,她却能发现些端倪。
“本宫还用不着你来看,滚出去。”
薛琅毫不客气地走了两步,又用帕子擦掉上面的灰,堂而皇之地坐了下来,还伸手摸了茶壶,冷的,空的。
“娘娘这里可真是冷清。”
皇后气得脸都红了,“你放肆!”
接着趴在床边咳嗽起来。
薛琅收回手,坐的端正,“前两日给你瞧病的太医说了,皇后娘娘你的风寒并无大碍,吃几服药便好了,但你因王家一事郁结于心,这样下去,恐怕命不久矣啊。”
“本宫再落魄,也轮不到你一个奴才过问。”
“奴才?”
薛琅轻声念了一遍,眼底的笑意深了些许,却无端叫人觉得更加冰冷了。
他已经很久没听见有人这么说他了,上一个这样说的人,已经被满门抄斩了。
他慢声道,“王家的案子一直是我在审。”
皇后目光一顿。
“太子嘱咐我,让我在牢中把王家安顿好,后来他还想去牢中看王老先生,可死牢那样的地方,他怎么进得去,所以他一直都不知道。”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令人愉悦的事,薛琅低低笑着,“他一直都不知道,王老先生死前,遭到了什么样的酷刑。”
咚的一声。
皇后从床上跌了下来。
“王家阖府被送上断头台,是我压着去的,那一排排的人头,瞧着当真是惨烈。”
皇后倒在地上,双目赤红,指着薛琅恨急的开口,“你,畜生,畜生——!”
“太医说,郁郁而终,最少也要三五年,”他摇摇头,惋惜道,“我等不起。”
他站起身,慢慢走到皇后身前,“陛下已经动了废太子的念头。”
皇后猛然僵住。
“他是太子,本该坐上那个位置,成为天下共主,只因为有个叛徒家族出身的母亲,他自小到大受到的训诫和努力,就都要付诸东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