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上的人来来往往,都朝着大礼堂走,段安北问:“有表演?”
“艺术节彩排。”陈念南说。
段安北挺惊诧,他问这话的时候没想到陈念南能接上,他从不关心学校的活动,运动会艺术节篮球赛,都跟他没关系,也没人敢磨着他让他报名。
陈念南察觉到段安北的那点不可思议,解释:“早上王鹏鹰说的。”
这话听着还是很怪,陈念南太独了,没法儿把他跟“有朋友”三个字联系起来。
但这是好事儿,没人真喜欢孤独,段安北笑着问:“去看看?”
那道化学题陈念南还没想出来,憋得难受,他刚想拒绝,旁边跑过来一人,拉着段安北就走:“安北,江湖救急,帮兄弟个忙,弹钢琴的人刚拉肚子去了,但彩排流程得顺下去,明晚就艺术节演出了——”
说是求人帮忙,但那人的手上功夫一点儿没含糊,拉着段安北就走。
陈念南记不起这人是谁,也不想管这人是谁,淡淡地搭上段安北被扯着的手臂,也不说话,随意地往人那儿瞥一眼。
“你去吗?”段安北问。
陈念南看着他:“想去?”
段安北点点头。
陈念南应了声:“去。”
去是去,别的另谈,陈念南没身份没立场拘着段安北,但也不想见着段安北跟别人勾肩搭背地走在自己身边,搭着他的那只手一直没撤。
来的人早就识相地自己松开了段安北,但还是没忍住,轻声问:“陈念南真要来?”
陈念南轻飘飘看了那人一眼。
段安北乐了:“你别怕他啊他脸盲,认不出人的,估计没认出你陈念南,这是梓梓。”
没人姓“梓”,陈念南垂下眼,他叫自己“陈念南”,却叫别人“梓梓”。
心里这么想,可他撂谁面子也不会撂段安北的,还是轻声应了,却悄悄地又往段安北那儿挪了挪。
他从不脸盲,比如现在,他就记住了这个梓梓。
进了大礼堂,所有人见着段安北都松了口气,气儿刚整齐划一地掉地上,在见着陈念南的那一瞬又提了起来。
彩排现场混乱不堪,万一谁磕着碰着了陈念南
陈念南对他们的恐惧熟视无睹,轻轻松开段安北的手,兀自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我在这儿等你。”
他仰头看着段安北拾级而上,又落落大方地坐在钢琴前,纤细修长的手指搭上钢琴键,像一个真正的白天鹅——
陈念南还没欣赏完,突然眼前一黑,再睁眼,白天鹅成了他自己。
从未学过音乐的陈念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