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优越矜贵的人,落入凡俗拉低身位,踩着尊严四处祈求的画面,有时候也会令人心声怜悯的酸楚。
佝背的姿势未曾变换过,就连盯着手铐的眸子都激不起一丝涟漪,全然当赞达询问的话是空气。
如今的纪南岑就像一台宕机的机器,程序错乱到无法自行修复,她没有任何感知,变得不再机敏,除了呼吸,似乎世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所有人都在理解你,但不代表你可以一直这么任性下去,你必须接受这个事实,陆之默已经死去的事实。”
赞达不再压抑想要表达的言语,他明白,嘴里蹦出的字眼于纪南岑而言,无疑是撕破伤口狠绝撒盐的沉重打击。
纪南岑依旧没有为此动容,只是眼睑微微颤动了一下,但有些许反应也是好的结果。
“就算是不为你自己考虑,你也该想一想苏屿汐,她见不到你就像个找不到家的孤魂野鬼,不是抓着我问东问西,就是跑去波尔小姐那里大吵大闹。
你不是最珍惜家庭的概念么,难道想亲手毁掉自己的小家?两头怎么也要保住一头,不然你会像陆之默,只得落下不偿失的结局。”
“陆之默陆之默”纪南岑终于开口了,她嘶哑着嗓子艰难的哽出几个字,干涩与如鲠在喉的疼痛拉扯着她的神经,最后拼拼凑凑的挤出了一句话:“你不可以再提这个名字”
见纪南岑可以与自己正常交流,赞达站起身走到窗前,唏嘘不已:“为什么不能提?你是在怪我下手太狠,还是在怪我撕扯掉她的伪善?
半年前,当我第一次收到她有叛变征兆的密报时,我的反应和你一样,不肯信也不敢信。
我们这辈子都在刀口舔血,能有多少人陪伴着我们,从枪炮不长眼的战场上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