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徽笑说:“哎,这木榻硬,也不宽敞,你睡着肯定不舒服,还是我睡这上面吧。”
林元枫偷偷瞥了眼不远处背对着她们观察屋内情况的燕行露,莫名有些不自在。
“没关系,我能睡习惯的。”
“那怎么行?我们可不能委屈你啊。”
“……”
二人正客气地一来一回,燕行露忽然轻咳一声,淡声道:“流徽,今晚你就睡榻子上吧,我和陶姑娘一床。”
流徽应道:“好,那我去楼下向掌柜的再要一床枕被。”
“嗯。”
流徽走后,林元枫僵硬地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这才来到雕花大床边坐下,翻看起床上叠放的锦被。
只一下,她又被烫了似的缩回手,表情有点无语。
那床锦被上,绣的居然还是鸳鸯交颈。
身前传来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燕行露停在她面前,低头幽幽看了她片刻,忽然问:“你怕我?”
林元枫微愣,笑:“不怕,为什么问这个?”
“那你……”燕行露抿了下唇,不知怎么的又不继续说了,只来到窗边,将三扇榉木回纹槛窗打开,用了叉竿撑着,侧身往楼下看去。
林元枫看着她背影出神,良久,起身来到她身边,问:“看什么呢?”
燕行露不语,林元枫便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远处河桥边有个挑着担子的卖货郎正被两位身穿圆领淄衣的巡捕拦着。
竹编货筐搁在地上,被巡捕们翻得乱七八糟,革带上的腰牌随着他们的动作晃动不停,而卖货郎在一旁点头哈腰,看嘴型,应该是在叫“捕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