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行露没看她,却兀自抬手解了狐裘,随意盖在了她身上。
林元枫微怔,她这动作做得行云流水,甚是自然,弄得她都不好推脱,只好拢了拢这件狐裘,悻悻道:“多谢。”
二人一前一后上了马车,觉得有些暖和后,林元枫便脱下狐裘要还给对方。
燕行露则靠在腰垫上,伸手一拦,略带笑意道:“还是给你披着吧,雀枝年纪这么小,着凉了怎么办?”
“……”林元枫闻言,又默默将狐裘重新披在了身上。
她总觉得燕行露对自己的态度古怪,但又说不清缘由,只好不搭理,径自掀开窗帘往外看去。
出了这片里坊,两侧街道越见喧闹,无数灯火通明,车马交错。
林元枫盯着街景,忽然问出一句:“燕侯,我们什么时候前往黔州治旱呢?”
西陲旱灾的事,燕行露早已在路上和她提过,让她做好远行准备,加之系统给的资料,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林元枫也清楚得差不多了。
黔州大旱,已有数月不曾落过一滴雨。当地官员蛇鼠一窝,滥用朝廷治灾拨款的白银万两,导致民不聊生,日日跪在农田前祈雨。
原本此事同毫无实权的燕行露搭不上关系,但当地的司功参军何荆生正是从青阳一役中残活下来的她父亲的旧部。
原本他在军中就有宣节校尉一衔,自青阳一役归来后,便被皇帝调去了黔州做司功参军,明升暗贬。
除他以外,燕家军中其他几位侥幸存活下来的武官也同样都被远调。
这次旱灾让何荆生看得心焦,然而天高皇帝远,他又不能管太多,实在没辙了,这才写信寄给燕行露,求她想想办法帮忙。
而正是这次治灾,给燕行露以后的谋反提供了一次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