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晨光熹微,布莱克哼着歌儿从邮局返回,一抬头,就看见了茫然的铁匠和围在小旅馆门口的警察。

“我没干什么违法生意的警官。”铁匠苦着脸,摊着手,努力让自己这个凶神恶煞的大块头表现得人畜无害,“昨晚住在这的真是情侣,不是什么……咳咳咳。”

“不是找您的,”警察很礼貌,看起来就不像来逮人的样子,“布莱克在吗?”

“我在!”布莱克小跑着赶到,脸被冻得有些红,“警官有什么事吗?”

“得请您去认一下人。”警察转身,示意他上车。

“哦哦,这个啊,好的。”布莱克熟门熟路坐上车——大概又是哪个和自己一起出来见世面的镇上的人忍不住小偷小摸被逮住了吧,据说最近在查黑户,抓的可严了。

他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认人确认身份的事了。

“警官,这次怎么在医院啊,难道是哪个家伙打架受伤了?”布莱克好奇地东张西望。

警察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由几个穿着防护服的医生将他接到了室内,示意他也穿上防护服。

他感到了一丝不对劲。

穿过一层层的铁门,他逐渐听到了咆哮和锤墙的怒吼。

“认一下。”一行人停在一间屋子前,他们指了指。

布莱克怔怔地看着,看着那熟悉的面容。

“啊啊啊啊啊——”

他口中突然发出了窒息般的,无意义的咆哮,像是被堵在悬崖的凶兽。

他的妈妈,本应该在开着魔晶播种机劳动的妈妈,眸子里已经失去了所有光彩,在用她无数次抚摸自己脑袋的温暖手掌,一下下用力锤击着冰凉的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