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头有一个斗篷人在等着她,魔气里缠绕着绚丽的红光,因为有魔气做掩护, 司玉衡看不见他的真面目,也更无从得知, 对方是男是女, 年老或年轻。
总之, 不是人就对了。
斗篷人伸出手,示意司玉衡在身前的琉璃矮桌后坐下。
司玉衡从容淡定地坐下来, 顺手提起桌上剔透水壶,自斟自饮。
“峰主不见外就好。”
他的声音浑浊,交叠起伏的余音久久不能消失。
司玉衡觉得这酒很甜,一饮而尽,回话道:“已经不是峰主了,魔尊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不然我会以为你在讽刺我。”
魔尊坐在离她三丈远的悬崖边,爽快地笑了两声:“你这性子可比正派那些人有意思多了,换做他人坐在这里,第一件事就是要破口大骂。”
司玉衡:“我还能拎得清,魔尊虽是魔族,可收留我的是你,外面流言早不知道传成什么样了,我就是那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自然不能露面。”
魔尊撑着下巴,歪头看着她:“你所忠诚的门派和苍生弃你于不顾,你心里就不恨?”
这里风和月光都进不来,极度密封的空间反倒是一个藏身之所。
脑海里不见半分昔日种种,司玉衡没心没肺,把世间万物混为一谈,根本不分正邪。要不是为了教导涂越,望她走一条更多人认可的道路,司玉衡断不会时刻把“正道”挂在嘴边。
归根结底,她是个侵入者,一个外来者没充足的时间对这个世界指手画脚,况且她做的一切都会被系统涂抹干净。的确啊,正道沧桑,非一朝一夕能完成,司玉衡自认是蜉蝣,撼不动大树,还是乖乖完成任务吧,正道交给他人建立。
司玉衡思忖少许,只有她感觉像过了一辈子,好看的眸子低垂下来,道:“我半生不问世事,没为苍生做过半点有益的事,落得这个下场也是一时疏忽,中了别人圈套。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还债要找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