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这样的话, 实际上,索黛并不畏惧司玉衡,清醒时候的司玉衡, 伤她的可能为百分之四十。
可再怎么说,索黛也不敢把几率定死在会与不会两个选项。人生变幻莫测,谁也说不好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
过了三五天, 索黛脖子上的伤逐渐好转,刚摘下纱布那刻, 殷红未结疤的四个血洞看得人心惊胆战。司玉衡没听到索黛再喊疼,估计是担心司玉衡有心理负担。
司玉衡也有感觉, 她原本一颗坚硬不动容的心,现在偶尔会恐慌,时刻仿佛小心翼翼地端着水晶杯走路,一不留神水晶杯就会被她摔得粉碎。和以前如履薄冰的感觉大大不同,她那会儿能提起九分警惕性,这时疲惫得不想动弹。
形影不离待在索黛身边,盯着她的伤慢慢愈合, 这是司玉衡最近做的唯一一件事。
女王临时起意,大张旗鼓地到圣山看完圣果,顺带慰劳圣女。
女王出行,司玉衡亲手把圣山里待过的点滴毁尸灭迹。这点消遣时光的乐趣也被女王剥夺了, 她只能到附近转悠。
天气很闷,浓云密布苍穹, 看起来要下一场大雨。司玉衡戴着帽子沿着大路, 漫无目的地走了半天。
终于, 在正午,滂沱大雨毫不吝啬地砸下来。司玉衡站在树底下避雨, 地上泥泞飞溅到裤腿,斑驳狼狈,衬得她像一只落水的流浪狗。
放眼望去,视野朦胧,大片的田野依稀可见。麦子屈服在暴雨的威力下,司玉衡始终正视前方,茂盛的树叶不能完全遮挡雨水,雨水大颗大颗地砸在她头顶。
她或许应该在大雨来临之前回到城里,运气好的话能蹭上牛车,发个呆的时间就到了。
可是司玉衡想看着圣山,哪怕只看见一个尖尖角也好,有种注视着索黛的心安。
大抵是没有其他世界的轰轰烈烈,司玉衡浮躁的心难得沉下来,和索黛一起看着圣果一天比一天出息,比在打打杀杀里求生好。岁月静好的时光又像镜花水月,司玉衡看不到未来,也不敢想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