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都是阅尽千帆的人物,只需一眼,就看出眼前的女人五官秀美,腰背挺拔,说话温声细语,条理清晰,一看就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物。
根本不是冯秦川所说的大字不识的离异农村妇女的样子。
但是好在眼前的女人对他们夫妻二人、对外孙外孙女并无恶意,甚至善良到愿意为了他们跋涉千里。
丁博达本就是强撑着一口气坐起来,他此时一放松,胸口一阵瘙痒涌了上来,让他不得不放开手,半倒在被褥上咳嗽起来。
冯连翘被他突如其来的动静下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两步,目光看向周惠。
杨青竹对他的变化倒像是习以为常,她赶紧走到床前,从床头的桌子上拿起一块干净的手帕,递到丁博达嘴边。
丁博达捂住嘴,咳嗽声顿时变成闷响,像是锤子般,一声一声的敲在在场人的心上。
等他把手绢拿下来的时候,他的嘴角带着一缕银丝,手帕上沾染血迹点点。
周惠站在床边看得一清二楚,红色的血迹让她心头一沉。
已经咳血了,说明丁教授真的时日无多了。
但是丁博达和杨青竹两人却像是没看见血迹一般,杨青竹伸手接过手帕,五指收紧把用过的帕子紧紧攥在手里,另一手用力扶着丁博达躺下,看着他的呼吸渐渐平静下来,她才有空和周惠交流。
“让你受惊了,老丁的病就是这样,咳嗽起来一阵一阵的。”
杨青竹脸上扯出一抹浅笑,她试图在客人面前保持夫妻二人最后的体面。
她不知道是不想让周惠看笑话,还是怕外孙女冯连翘害怕,若无其事的掩盖住丁博达的病情。
如果不是王乐道提前说过,如果不是周惠精通中医,恐怕会误以为丁博达只是一场风寒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