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懿经年累月的礼仪教习,全都碎得丝毫不可窥见。
林端叹了口气,也抬腿跟上。
他要亲眼查看这其中的荒唐可笑,才好窥破这美人计里的重重幻惑。
寝殿里的温度比正厅还要高,里面烘着暖香,清爽宜人,舒适非常,一群宫人手忙脚乱地端茶递水,赵懿坐在床铺边,盘龙长靴踩在脚踏上微微垫高,让怀里人躺的舒服一些,皇帝身上的玄色勾金线锦袍上勾缠错落着乌黑发丝,披散了一身的可怜虚弱,脸色白着,五官如同壁画里极力勾勒的妖魅还要漂亮。
他神智迷离着,似乎浑身难受,脆弱而细软地一直哼哼,赵懿向来凛冽现在却抱着人,柔和耐心地顺着发丝抚弄怀里的人,温声耳语地细心安抚。
“胃,胃疼,帮我揉揉。”疼到发冷汗,发丝黏着额头的人,咬着唇,竭力哼出一点破碎的声音,脆弱的很是可怜,自己疼着,还不忘伸手摸索身边人的手,纤细而苍白的手指扣住带着茧而宽大的手摸上自己的胃。
催促道:“揉揉,胃好痛。”
赵懿七窍乱了七窍半,喉咙发紧,熟稔地给他揉胃,力道控制得很得宜,没有太轻没有太重,还问:“还痛吗?”
闻言,蜷缩在他怀里的人挣扎着撩起眼皮,褶皱上也带着一点红,琥珀色澄澈的眼眸微转,狭长眼尾带起一点媚,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林端,林端心绪紧了片刻。
忽然间想起来,自己儿时曾在街头巷尾听过的乡野村夫说的眼儿媚。
他略微垂下眼眸,不看两人,清心咒无端在心头吟诵。
苏佑迟钝艰涩地抬头看抱着自己的男人,正对上给自己温柔擦拭汗水的赵懿,自己蹭了蹭他的下颌,像只猫儿一样,弄得赵懿手都有点抖,自己没什么底气地说了一声:“别乱动。”
“嗯。”苏佑不满地呻/吟了一声,缠绕暖香侵袭而来,勾着一点尾,轻易掠过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