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站在阵法之外,对即将开始的阵法展现出迟来的怀疑。
这是一种完全在他能力范围之外的阵法,是他自己提出的,也是他点头同意的。
以整座山为祭,用灵脉催动灵气去粉碎一件法器或者催生一件法器是不被记载过的,既然不被记载,也算不上是禁术,仙尊要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可如果真用了,法阵人就必须接受同等的反噬,如同当年和现在。
他要摧毁暮阳盘,就必须先摧毁仿制盘。
而摧毁这种级别的法器,就必须拿出相应的代价,赌上一些什么。
经过数月和那些大乘修士的商议,最终还是落定由他来当这个发阵人。
也主要是因为他的血统,孟极。
他知道本质上这种拿出命去做一件事的行为是白堕一贯的风格,此时他正在延续。
他抬起头看了看飞走的小鸟和远处逃离的兔群,内心涌现出一种或许总算要解脱了的怅然若失和隐隐作祟的兴奋,他说不清楚来源是什么,只是被催促着快些开始。
收回目光,他澎湃起浑身灵气,在灵气的庇护下步步生威,白光裹挟着已经有些势头的金光,一只一丈多长的白色孟极从微光里踏出,转瞬便入了阵。
孟极缓慢向前,随着他的前进,脚下的阵法便也被逐一填满灵气,慢慢地跟着他的爪下变成金色形成屏障,继续下去,飞石开始颤动、刚刚还要升起的红日被滚滚而来的白云遮挡、树梢旁的落叶被席卷的灵气泯灭成灰,刹那间狂风大作,乌云蔽日——
开始了。
妖兽雪白的绒毛被灵气镀了金,他琥珀色的眸子异常明亮,喉咙间发出微微低吼,承接着四面八方被阵法吸引而来的灵气,又微弱地向阵法中被悬空的仿制盘里,此刻的他更像是一个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