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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跪了多久,地冻得膝盖生疼,实在跪不住了,可大爷没叫起,王墨不敢动,他咽了口唾沫,小声问:“爷,我能起不?”

玄鳞偏过头,才发觉这小哥儿竟还老老实实的跪着。他转回头,“嗯”了一声,又怕他没听清,补了句“随你。”

王墨缓缓起身,想着这大爷好像也没外边传得那么吓人,还怪好嘞……就听得外头“砰咚”一声响,炸了天似的,紧接着有人声欢腾地闹了起来。

他吓得一个激灵,好半晌才想明白是在放爆竹,今儿个除夕,迎春守岁,得吃热腾腾的饺子,往年都是他和阿姐一道忙活,可热闹。

王墨看着紧闭的木门,又转头瞧去炕头的吴庭川,怯懦问道:“爷,您想吃饺子吗?”

玄鳞闭着眼,没应声。

其实话刚说出口,王墨就后悔了,他才进院儿,半片人都不认得,咋敢说出这没大没小的话啊。

好在吴家大爷没应他,想来是不咋想吃的。

却听“咕噜”一声,应景的响了起来,不是他的肚子,是炕头子那人的……

王墨微怔,指头摩挲着袖边,好半晌才嚅嚅道:“爷,我想出去弄点吃食。”

炕头子,玄鳞脸色发烫,却依旧没有说话。

可他不应,炕边上那个白面皮、红嘴唇的便不知道动,木头桩子似的杵着。

过了不知道多久,玄鳞终于受不住这灼热的目光,自喉咙里发出一声淡淡的“嗯”。

一阵窸窣声,门“嘎吱”一下打开,王墨钻进了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