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婆子点点头:“说来也奇怪,咱这儿地界虽然临着海,可早过了风浪口了,谁知道咋回事,夜里排山倒海的。”
她讳莫如深地看向王墨:“该不是海里真有啥妖怪?要不然咋能这大风浪,掀翻好几条船,前些年可从没这样过。”
王墨这么多年都住在山里,虽然知道镇子临着海,可真算起来,路程也是远,打吴宅出去,坐马车都还得两个多时辰。
他将碗搓搓干净,笑着宽慰道:“孙妈妈,您别怕,那渡口离咱这儿好远呢,吹不着的。”
孙婆子眉头却还皱得死紧,她见王墨一直笑盈盈的,将手里的筷子落在案板上,伸手到裤子上擦了擦,小跑着几步蹲到了王墨身边。
她做贼心虚地往灶堂门口子望了好几眼,见没人来,才小心翼翼地道:“昨儿个夜里,风可大,给那桓表石柱都吹斜了。”
王墨偏头瞧她:“啥桓表石柱?”
“就渡头立那个。”孙婆子见他一脸茫然,拍了把手,“就、就给大爷去邪秽的!”
王墨想了好半晌,终于想起来了。
他“哎呦”一声:“有啥邪秽可去啊?爷这模样,哪点儿像中邪的!”
他埋头洗碗:“孙妈妈,我们村儿里也有汉子中过邪,我跟着阿姐去瞧大仙儿跳神。那会儿我虽然年纪小,可到底是知道中邪了的人,是啥模样。”
他认认真真的看向孙婆子:“爷这样的,好生着呢。”
王墨洗过一遍碗,觉得还不够,便将碗搁到灶台上,站起来将脏水倒了,又舀了瓢干净水。
他坐回小马扎上,将碗一个个放进盆子,瓷碗缓缓沉到底,起了一连串泡泡,他伸手进水里:“要我说,那什么柱子都多余立,还有那个镇纸,没啥大用。”
孙婆子一听,脸色都变了:“哎呦二爷,您这话也就和老婆子我说说行,到外头可不能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