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光?”
江岚影支起身子,撑起酸软的眼皮,向漆黑的殿中望。
可殿中也并没有什么人给她回音。
江岚影慌了神。
她睡得识海混沌,只觉过往不足月的相处忽然变得模糊缥缈起来,就像她浅眠之中,做的难得的一场美梦。
她指尖弹出星火,点亮床脚的铜灯,这才发现殿内的一切都被归置整齐——
她失手打翻的书案被扶起,其上每一张洒金纸都叠得棱角锋利,砚台压在纸上,笔架上的狼毫笔按照长短依次排列;而她昨晚拎回来的酒被红布重新封好,甚至地面都被仔细洒扫一遍,黑曜石的砖面光洁得能当镜子照。
江岚影瞧着,隔空将理好的书案一把推翻。
酒坛被落下的砚台砸破,酒水一路蜿蜒到江岚影的床脚。
注视着灯火里、酒面上那张怒不可遏的脸,江岚影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痛恨不告而别,却又担心摇光是身不由己。
她要去找摇光问个明白。
如今的时辰不早了,江岚影一推开门,就看到了门外侯着的老熊。
老熊是个伶俐人,他一瞧江岚影孤身一人,门内又打砸一片,就知道——
那可怜的小道八成是被大魔头给杀了。
连一块骨头都没有剩下。
想到这里,老熊跪俯在地上,悄悄将带来的早饭藏到腹下,生怕叫江岚影瞧见了,迁怒于他。
这时候,江岚影拿他当空气才最好。
可是江岚影路过他,又折回来。
老熊简直要晕过去。
“本座出去几天,城中事,你多留意。”
好。
脑袋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