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退尽,矮榻附近干净不少,只剩一个苍白虚弱的小道。
小道士努力伸出手指,勾住江岚影的袖摆,轻轻拽:“魔尊大人……”
江岚影的火气仍挂在脸上,但还是沉沉地应了他一声:“嗯。”
她在榻前蹲下来。
她的袖摆在小道士指间迅速溜过,小道士盯着被摩挲的指节看了一阵,动了动唇角。
皲裂的唇瓣就像干枯的玫瑰,血从细小的死皮中渗出来。
他声音太微弱,江岚影不得不附耳到他唇边——
“多……谢……”
她听见小道士说。
恶贯满盈的大魔头向来只听过求饶,从不曾被感谢。
江岚影皱着眉后撤一些,不知该如何回应。
小道士早在强弩之末,方才那两个字耗光了他残存的力气;他手指一松,人就昏了过去。
江岚影盯着小道士的唇,说:“水。”
老熊有点耳背:“尊主什么吩咐?”
“水。”
江岚影深吸一口气,“给本座去找水。”
“是!”
老熊转身就跑,还不忘捂着后颈——
生怕江岚影一个不高兴,从背后把他的脑袋给削下来。
可江岚影根本没想削谁的脑袋。
她摸摸小道士的手,又捏捏小道士的脚,发现它们俱是寒凉。
她想起,小道士最是怕冷的。
“尊主,水来了!”
老熊跑回魔尊殿时,正好瞧见江岚影翻过手,掌中蕴出一团熊熊的业火,业火正对着矮榻上了无生息的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