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守着这个封印,时日太久,他已然不记得了,只知道从他有记忆那日开始,就已经手握霜月剑,站在漫天魔气里与之抗衡,而后守在上面,是镇压,是威慑,也是……束缚。
他忽然想起从前的某一日,还未长大的清溪拖了一个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比她个头还高一些的竹摇椅,晃晃悠悠的到了庭前廊下的那棵桃树底下,又累又热的抹了抹额前的汗珠,才叹谓一声,整个人瘫了上去。
小姑娘哼哼唧唧的,脸蛋通红。
那时是盛夏,清溪又格外畏热,纵然桃源里已经布下了清凉的阵法,她还是成天的叫唤着要化了要化了,雪做的似的。
沈浮白轻轻笑了一声,端着一碗冰糖水走过去,屈指在小姑娘的脑袋上叩了叩,清溪昏昏欲睡的圆眼睛立刻就睁得老大,见了是他,激动得一蹦三丈高,她站在竹椅上,正好同沈浮白一样高,又短又细的小胳膊环上来,嗓音又软又糯:“师父!你出来啦?!”
沈浮白是去例行加固封印的,但那时只对他们说是寒疾发作,要闭关调理。
小清溪许久没有见到师父,黏得厉害,哪怕自己已经热得不行,也不肯从师父身上下来。
沈浮白就只是笑,又点点她的脑袋:“又不热了?这么黏着人?也不怕师父跟你一样化了?”
小清溪又在他颈窝蹭了蹭,沈浮白体质寒凉,夏天时挨着他,像抱着个冰块一样,舒服得不得了。她摇摇头:“不会化!我和师父都是人,人怎么会化?”
“那可不一定。”沈浮白有意逗她,说得认真,小清溪瞪着眼睛思索了好一会,才知道师父是在开玩笑,气得跺了跺脚,引得下面的摇椅一阵乱晃,又忙不迭的抓着沈浮白的手臂稳住身形,赖皮道:“师父什么时候都像冰一样,夏天也不曾变热,才不会化呢!我明明是怕师父太冷,才主动牺牲自己,给师父取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