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柱子都从来没在她家里吃过饭,顶多喝碗水罢了。
王栓子和媳妇两个人吃饱了肚,缓了缓,算是回过了神。
这才说起他们的遭遇。
“先前在云鹿县县城里,我岳父给寻了个活儿,是去镇上给个大户人家修庄子。”
“那户人家新买了庄子,那庄子上种了好些桃树,说是打算等春天时花开了来住,这才要把庄院里外翻新的,人家给的工钱足,三顿饭也不错,我就安心在那边住下干活了……”
“谁知道干着干着就出了乱子……云鹿县不是跟朱鹊县挨着呢么?朱鹊县那边大旱,有几个村的活不下去,就结伙出来逃荒,这翻过山正好是云鹿县那个庄子。”
“庄子里不正在翻新么,乱七八糟的防不住人,就被一些胆大的灾民偷摸进去,里应外合,抢了庄子里存粮!”
“消息传到城里,那大户人家在县衙里也是说得上话的,县太爷听说了这事,就派兵去缉拿那些贼子,那些贼子抢了粮,又纠集了从朱鹊县来的流民,竟是将官兵都给打败了!”
王栓子说到这儿,脸上尤有些惊魂未定。
“我在乱起来那日就连夜跑回了县城,听说官兵大败,县太爷赶紧写信去附近卫所求助,又严守城门,不让随意进出,还日日派官差地保,在城里各处盘查……唉,我这样的外地人,实在是没少受盘问!”
“这县城都不让随意进出,外头传的又邪乎,城里的粮价涨得吓人……我和翠姑,在岳父家住着也不是长久之计,就趁着还能出城,就带着孩子回来了。”
王栓子说到这一段,眼神就有些个闪烁起来。
其实哪里是他想要在这个乱哄哄的节骨眼上回凤柳城呢。
是他在那边做不了活计,而一家三口都要在岳父家里吃喝,粮价还在不断上涨,就算岳父岳母嘴上不说什么,那娘家哥嫂的脸色却是实在难看。
他能怎么办?
总不能说,先前他四处去做活的时候,回来会给岳母一半的钱,当做自家吃住的花费吧?
从前是从前,现下是现下,要是岳母问他要这两个月的花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