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应该是喝了点,没有注意到他脸上的僵硬,“他们应该也是为了你吧,毕竟当年的事——”

“郑导。”他恢复浅笑,及时打断,“先聊聊我们的剧本吧。”

“哟!你看我这。”郑导也意识到不妥,拿桌上的冰水往脸边一贴,抬头扫了一圈,看见了坐在边缘的周赫。

他伸手招呼,“周赫,你跟谁换换,离因行这么远怎么对戏,我看看跟谁换啊”

卓因行只好再次打断,希望郑导醉醺醺的不要放在心上才好,“不用了郑导,我们算是对角线,一抬头就能看见,比坐近了还方便些。”

郑导看了看他们的位置,好像确实不算碍事,于是低下头翻开剧本,“那不费事了,你们演员在舒适状态就行,咱们开始。”

然后卓因行就看见周赫好不容易抬起的头颅,再次低了下去,灯光明亮的会议室里,就那一小块盖了乌云。

会议室的桌子没有挡板,周赫的杂牌帆布鞋和牛仔裤在一众名牌鞋裤里格格不入,本来含胸低头,但坐姿还算端正,现在双腿并拢,脚跟都缩到椅子下面了。

他怕自己心软泛滥,打开剧本企图转移注意力,可围读开始,他免不了要把视线放在周赫身上,看到周赫畏缩的状态,他感觉夜半会做噩梦的人应该是他,他大概会在每个午夜被“我真该死啊”3d立体环绕谴责。

这是他第一次学着与人疏远,还是在对方没有过错的情况下,完全理不直气不壮,整一个下午都良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