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抓住他的手开始,宗渊便看着她平静疏离着一点一点远离他,顺着她的意松手,任她坐到一边,看她手抖的端不起碗时为她端去,到她现在这般客气疏离的送客,他都看在眼中,明在心中。
甚至此刻他也体贴她的不适站起身来,垂眸对睁开眼朦朦看来的女子淡淡一笑,“你身子不适叫下人守夜候着,有什么事就叫她们做。”
---
陈呈的方子见效很快,安若蒙在被子里热得如被火炙,可下一瞬又因药瘾发作而瑟瑟发抖,头中昏沉却大大减轻。
但热一阵冷一阵的折磨却依旧让她不适到极点,身体的不适又极大放大了她的脆弱,尤其现在一人独处,便越觉得空虚,难受,无助,委屈,茫然,
浑身更是如被蚁嗜,刺痛,恶心,如跗骨之蛆甩不掉,赶不走,这种负面的情绪统统化作了愤怒,绝望,暴躁。
血液周流的身体虽还虚弱,但已恢复了些力气,她猛地掀开被子不顾自己衣衫湿透,有恙在身,径直翻身赤足下榻,
“姑娘,您还病着万万不可乱走动,大夫着意叮嘱您万不能再受了寒气,还请您回床榻歇息吧?”
“姑娘可是有什么吩咐,大人交代,您只需说一声,奴婢等来为您做?”
守在屏风外的婢女见她披头散发赤足步出,顿时一惊,初春乍暖之际,气候极为清爽宜人,可这屋里却不合时宜的燃起了丝炭,便连地上也铺上了厚厚的毛毯,
这位姑娘虽还不知天子身份,可只见天子今日一番柔情宠爱,便知日后宫中定会有她一席之地,遂不论是有天子吩咐,还是顾忌她日后身份,自都是十二分的上心,不敢有丝毫怠慢。